滕胤字承嗣,北海剧人也。伯父耽,父冑,与刘繇州里通家,以世扰乱,渡江依繇。孙权为车骑将军,拜耽右司马,以宽厚称,早卒,无嗣。冑善属文,权待以宾礼,军国书疏,常令损益润色之,亦不幸短命。权为吴王,追录旧恩,封胤都亭侯。少有节操,美容仪。 弱冠尚公主。年三十,起家为丹杨太守,徙吴郡、会稽,所在见称。 []
滕胤字承嗣,北海郡剧县人。伯父叫滕耽,父亲是滕胄,与刘繇是同州的世交,因为时势混乱,渡过长江依附刘繇。孙权当时任车骑将军,任命滕耽为右司马。滕耽以为人宽厚著称,去世得早,没有后人。滕胄擅长写文章,孙权对他以宾客礼仪相待,军中、国内的文书奏议,经常叫滕胄增删修饰,他也不幸短命。孙权被封为吴王后,追忆过去的情义,封滕胤为都亭侯。滕胤很年轻时就有气节操守,姿态仪表端庄,刚成年就娶公主为妻。三十岁时,开始做官就担任丹杨太守,以后转任吴郡、会稽郡太守,他在所有任职的地方都受到称赞。
太元元年,权寝疾,诣都,留为太常,与诸葛恪等俱受遗诏辅政。孙亮即位,加卫将军。
太元元年,孙权卧病不起,滕胤来到京城,孙权把他留下来任太常,和诸葛恪等人一同接受孙权的遗诏辅佐国政。孙亮登皇帝位,加封为卫将军。
恪将悉众伐魏,胤谏恪曰:“君以丧代之际,受伊、霍之托,入安本朝,出摧强敌,名声振于海内,天下莫不震动,万姓之心,冀得蒙君而息。今猥以劳役之后,兴师出征,民疲力屈,远主有备。若攻城不克,野略无获,是丧前劳而招后责也。不如案甲息师,观隙而动。且兵者大事,事以众济,众苟不悦,君独安之?”恪曰:“诸云不可者,皆不见计算,怀居苟安者也,而子复以为然,吾何望焉?夫以曹芳暗劣,而政在私门,彼之臣民,固有离心。今吾因国家之资,藉战胜之威,则何往而不克哉!”以胤为都下督,掌统留事。胤白日接宾客,夜省文书,或通晓不寐。 []
诸葛恪要调集全部军队伐魏,滕胤劝谏诸葛恪说:“您正处在先君丧亡、新君代立的交替时期,领受了伊尹、霍光一般的重托,对内安定朝廷,对外摧败强敌,名扬四海,天下没有不为之震动的,现在百姓的心理,是希望承蒙您的措施而得到休养生息。而今又要在杂多的劳役之后,兴师出征,民众疲劳,财力缺乏,而远方的敌人已有防备。如果攻城不胜,在原野掠取没有收获,就将会丧失以前的功劳而招致后来的责备啊。不如按兵休养,寻找机会行动。况且用兵是国家的大事,大事的成功必须依靠众人的帮助,众人如果不乐意,您怎么能独立成功呢?”诸葛恪答道:“那些反对出征的人,都是缺乏对形势的分析,一心想着苟且偷安的人,而您还认为正确,我指望谁呢?因为曹芳愚昧卑劣,而政权又失落在权臣手里,魏国的臣民,本来已经有离散之心。如今我凭着国家资财,靠着得胜的威风,又何往不胜呢!”诸葛恪任命滕胤为都下督,统管留守事务,滕胤白天接待宾客,夜晚批阅文书,有时候忙得通宵都没有睡觉。
孙峻字子远,孙坚弟静之曾孙也。静生暠。暠生恭,为散骑侍郎。恭生峻。少便弓马,精果胆决。孙权末,徙武卫都尉,为侍中。权临薨,受遗辅政,领武卫将军,故典宿卫,封都乡侯。既诛诸葛恪,迁丞相大将军,督中外诸军事,假节,进封富春侯。滕胤以恪子竦妻父辞位,峻曰:“鲧禹罪不相及,滕侯何为?”峻、胤虽内不沾洽,而外相包容,进胤爵高密侯,共事如前。 []
孙峻字子远,孙坚的弟弟孙静的曾孙。孙静生孙暠。孙暠生孙恭,孙恭担任散骑侍郎。孙恭生孙峻,少年时代就善于骑马射箭,精明果敢并有胆识,办事能决断。孙权末年,转任武卫都尉,为侍中。孙权临终前,接受遗诏辅佐国政,兼任武卫将军,一直主持宫廷的值班、守卫,封为都乡侯。诛杀诸葛恪后,升为丞相大将军,督察内外一切军务,还被授予代表朝廷行事的符节,晋封为富春侯。滕胤以是诸葛恪的儿子诸葛竦岳父的原因而提请辞去职位,孙峻说:“鲧禹(是父子尚且)罪不迁连,滕侯为什么要这样?”孙峻、滕胤虽彼此内心并不融洽,但外表上互相包容。晋封滕胤爵位为高密侯,两人共事和以前一样。
峻素无重名,骄矜险害,多所刑杀,百姓嚣然。又奸乱宫人,与公主鲁班私通。五凤元年,吴侯英谋杀峻,英事泄死。